在聚餐时随口提起叶钊要纹身的事情,哪知庞景汶也说要做,结果最后波落落卡所有人都来了。这是顾襄的提议,李琊起初笑她幼稚,意料之外的其余人觉得很好,于是转念一想又答应了。
几位纹身师同他们商量好图案与位置,打印好图案,推着工具栏去准备材料。像是来到按摩店那般,他们并排坐在椅子上,悠闲得很。
先是将图案转印在肌肤上,等候几分钟,这就正式开始了。
纹身师戴了一次性塑胶手套,一手拿着镶入小半径单排直针的电纹身机,一手按着客人搭在架子上的手臂,俯下身来。
纹身师踩下踏板,手里的“笔”发出嗡鸣,叶钊忽地皱起眉头。
李琊见状,无情地笑起来,“怎么跟受罚似的,我跟你说,一点儿都不痛。”
话音刚落,沾了墨的针刺入皮肤表层。
叶钊下颌线绷紧,维持镇定道:“嗯,还好。”
李琊也就笑了那么一会儿,等自己也开始时,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外套。
说不疼自然是假的,但远没有想象中疼。
叶钊只是觉得,她挨了的一刀,他也得挨,她受了的痛,他也要受。要说矫情,那就是好了。
针尖接连刺入皮肤,神经发来的反馈投射在心里。
在座的每一位都是。叶钊前臂的黑色勾线山茶有了轮廓,顾襄大腿、季超手指、李琊心口的“Pororoca”将要完成,还有躺在机械椅上的庞景汶。
除了脖颈后侧的“Pororoca”,他还要在胯骨上方的腹侧部位做“TheLongGoodbye”。
曾经玩似地画过的一次性刺青,他要真真正正的刻在身体上,那令人感到撕裂一样的、开膛破肚般的、最疼痛的位置上。
漫长的告别——与无疾而终的喜欢告别,与食髓知味的初夜告别,与处子之心告别。
结束之后已是深夜,他们走出胡同,有新刺青的位置都被透明薄膜裹起来了,路灯的反光照上去并不清明。
公寓就在附近,在等候的士的地方送走其他人,叶钊左手牵着李琊的右手,慢悠悠散步回去。
打烊了的小店留着门口的灯箱,暗红的光照耀二人的背影,穿过透明薄膜也要映清楚。
右臂上放的红色山茶与左臂下方黑色山茶隔着手肘的距离,它们疯长、蔓延,要融在一起,缠紧。
假日过后,波落落卡歇息下来。李琊是闲不住的人,恰好叶钊有饭局要参加,她不愿意独自闷在家中,逛了vintage店,又去了虹膜。
老板难得在店里,李琊见了玩笑道:“稀奇。”
胡万饼故作神秘地递给她一张名片,“我帮你们放出招人消息,你猜怎么着?”
“又是厂牌?我们不是因为不想跟阿司匹林做同事才……”李琊不说着经意地看向名片,惊诧地骂了一声“日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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