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因为相府的沉闷,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怪病,亦或者……
宋溪之总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院子里看梅花。梅花很美,可是他的眼里却是空洞的茫然。
没有梅花。他的眼底没有梅花。
宋夏澜心道。
他不是喜欢梅花,只是需要一个凝视的对象来杀死她的时间、安放她的视线。
宋溪之需要梅花,正如宋夏澜需要他。
可是梅花是死的,宋溪之却是活的。
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世界上最难算清的东西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这种简单的陪伴就开始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、粘腻潮湿的意味。
或许是从每日夕阳下,他倚靠在门边送她,说的那句“明天再见”开始……
或许是从每一次两人的眼神交汇开始……
或许是从他对她展露的第一个笑容开始……
或许是从他温柔地念着话本,哄着她睡觉开始……
或许是……
两个人待在一起度过那么多年,细碎的时刻太多太多,早已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……已经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。
那夜,她说要与宋溪之恩断义绝,但是如果情感真的可以受人掌控,那么世上还怎么会有这么的贪嗔爱恨、求不得、放不下?
她想放下所有的过去,朝前看,可是连前路都刻满了宋溪之的影子。
一个人的一辈子不过是四五十年的光阴,他已经占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光阴……
……半生光阴……一个人又还有几个半生经得起等待……
……罢了……罢了……
宋夏澜起身翻开枕头,拿出底下压着的红色方形锦袋,由于主人经常把玩,它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了。拿在手里,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边角起了毛毛。
借着幽微的烛火,她打开锦袋。
锦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由头发丝制成的同心结,还有一串东珠十八子手链。这些都是宋溪之的东西。
宋夏澜放在手心把玩许久。
在天破晓前夕,她起身借着烛火,烧了同心结。
当第一束阳光照进来的时候,烛台上只留下一小撮尔灰烬。
宋夏澜迎着黎明的光,笑了。
在景简华出门上朝之前,她说:“我去。”
景简华分明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,但他没有提,只是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她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:“谢谢。”
她没有用陛下两个字,因为这是属于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。
景简华整理好身上的衣服,看着眼前淡如青烟的女子,回答说:“不必。”
两人各有所需,各有所求。
她要权力,要站在最高处的风光与自由。
而他要一位完美的皇后,要一个远离女子的借口。
谁也没有欠谁,自然也就不必道谢。
宫门重重掩映,重重打开,重重关闭,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来远……直至消失不见……
……七月,大婚如期举行。
宋溪之和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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