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枝不敢回头。
楼老太太迎身自己的孙儿,余光扫了眼地上的人。
楼延钧应和祖母,而后眸一垂,像是才看见桑枝在旁,“怎么跪着?”楼延钧看向祖母,却已伸手去扶人,“昨夜才刚受寒,这跪着今夜又该疼了。”
桑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,唇动了动,心头跳得慌乱,一双楚楚可怜的眼还挂着刚才动情的泪珠。
楼延钧扶起人,语气温和。“祖母是明理人,有什么事就和祖母道实话,这样折磨自己,不是故意惹我心疼么。”
楼老太太一双狐疑的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。
桑枝被这么温柔的话哄着,即便知道是少爷作戏在替自己解围。但一想到自己刚才诹谎的话——
泪珠只是掉得更急。
除却哭,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。
而这一场景,落在老太太眼里,倒真有几分桑枝向孙儿述不尽委屈的意味。
不似作假。
楼老太太笑:“两个丫鬟嘴碎,老身冤屈了桑枝儿……桑枝儿,看少爷如此为你着急,你可莫生老身的气。”
桑枝垂眸,眼眸含泪。“老夫人,桑枝不敢。”
“嗯,老身知你是个好孩儿,不会骗老身。”楼老太太淡淡说,转身看自己孙儿,“钧儿,怎么今回来这么早?若要回来用午饭,差个下人提前禀报,祖母好让后厨备些丰盛……你归京来就忙前忙后,瞧你都瘦了。”
楼延钧:“祖母不必劳烦。孙儿只是回来拿些文书,又恰好惦记桑枝几日前的伤,买了罐药膏……”
楼延钧果真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罐木盒。“桑枝说是被树枝刮伤,恰好孙儿路过药铺,想着能用上,便带来了。”
桑枝一愣。
老太太笑开。“钧儿还真是细心。”
老太太疑虑消了大半。
“老身也不耽搁你俩了,都回去吧。”
老太太放了桑枝。
两个丫鬟因嘴碎,被老太太调离了大少爷的宅院,去干浣洗喂马的脏活。
云石见桑枝平安回来,送了一口气。
而后十分贴心地给大少爷和桑姑娘关上独处的门。
回到屋里。
又是两人独处。
桑枝咬了咬唇,欠身道谢大少爷的解围,她的眸子因为刚哭过,此刻像是含着汪水似的。百转回柔。
楼延钧看了眼,不动声色地移开:“祖母多疑,你能随机应变,倒也替我挡了不少麻烦。”
桑枝讶异。
明明是她先拿大少爷说谎,怎么反过来大少爷感谢自己了?
楼延钧又道:“往后几日,还要你与我多配合。”
楼延钧没有楼老太太面前时的作戏温情,冷淡眸里却又几分真诚。
桑枝安心了,点头。“好。”
楼延钧拿出药膏,路过药铺买药倒是真的。他把药膏放在了案上。“记着使用,别让祖母疑心。”
桑枝心里头暖暖,一时忘了收口,
“少爷,您真好……”
正要出门的楼延钧手一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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